六六给出的答案让薛小四舒心满意,她说,多到为了能晚上和薛辟聊天吃点心,不惜隐瞒欺骗夏裴夙。
“我不该瞒他,也不可以不听他的话,但我喜欢你,同你在一块儿更有趣,更开心。”
薛辟固然对六六这般赤裸裸地拿两个男人比较略感不适,多少让他觉得自己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有趣”、“开心”,然而重要的是,他比赢了,胜过了那个后爹魔王夏裴夙,骄傲得意之下,那一星半点的不满,全然不值一提。
但仍有疑问。
“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让你把脚抬起来?”
“他给我戴了新镣铐,抬脚看看锁链够不够长,方不方便走路。”
原来“够不够长”是这个意思啊,他想歪了,都怪夏魔王,说这种容易引人误会的话。
小薛辟面上发烫,醋意还未全过,又别开脸,扭扭捏捏地问:“他……他没对你做什么吗?比如……比如捏捏脚之类的。”
“他只帮我戴了镣铐,走的时候拍了拍我脑袋。”
六六望着薛辟,他又醋又不愿承认的别扭样太可爱,她忍不住想笑,怕他脸皮薄再闹气,只能死死抿唇憋住。
“你放心,他从不对我做什么,他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你老是帮着他说话!”
娇生惯养的薛少爷今晚经历了太多,生了太多的气,脑袋乱成一锅粥,对他的情敌表妹夫歉疚夹杂嫉妒,听不得六六说夏裴夙一丁点好。
臭不要脸的已经抢走了表妹,现下还要霸占六六,凭什么他一人占俩?
“口说无凭,若你喜欢我多过他,就得对我更好。”他任性地提要求,又娇又傲。
“嗯,我知道了,你想要我怎么对你好,告诉我就行。”
“……”
想要怎样就能怎样吗?真的吗?
薛小四的思绪又开始不可告人,面颊浮出粉云,定定地注视六六的樱唇,看了很久,把小六六盯得紧张悸动,却还是不敢亲,最后恨恨地伸手捻了她嘴角的点心碎屑,放进他自己嘴里吃掉了。
温热指腹蹭过唇边,六六不知怎的,也红了脸,攥着衣摆,羞涩地垂下头。
“你下回……下回吃东西,再沾到脸上,我就……我就……我就要亲……亲……”
小薛辟结结巴巴,越说越心虚气短,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嘭!”
他到底没说完,沸腾的脑袋冒着烟,开门关门,一阵风似地逃走了。
自诩斯文人的薛小四,回去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一晚上,整宿没合眼,一会儿骂自己叁心二意,明明爱的是表妹,还去撩拨六六,十足人渣;一会儿鄙视自己无耻下流,勾引妹夫的小老婆,还争风吃醋;一会儿怨恨自己无能,管不住腿,明知故犯,哪天东窗事发,身败名裂不说,还要连累六六表妹整个薛家。
总而言之他不配做人,不配活着,比禽兽夏裴夙还要禽兽。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次日继续上街游荡,给贪吃的小六六搜罗美食。
而六六与明鹪,则被小皇帝派来的几名亲卫押送到午门,与夏裴夙汇合后,一起入宫觐见。
“待会儿见了皇上,你们要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切不可僭越。要是不清楚该怎么办,就闭嘴别说话,我自会应对。”
夏裴夙阴沉着脸,老婆学聪明了,这次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淡妆素裙,身无艳色,莫名有股丧夫守孝的风骚小寡妇味,同样令他心生不虞。
小六六倒乖,不声不响跟在明鹪身后,又穿着丫鬟衣裳,梳双丫髻,夏裴夙解开她脚上镣铐,她就活脱脱成了个小侍婢,顺理成章,毫不起眼。
最令他忧心的是小皇帝,求求今日千万别再玩什么“捉迷藏”了,可不能让宝贝鹪看这种污秽场面。
怕什么来什么,他们跟随内侍来到御花园时,夏裴夙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又看见上回那个用布幔围成的大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