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在新场地拍摄进度来到第七天,长生员工们就守了七天。
从导演那边要来拍摄场次的进度表,薄南掐着连宥有空档,且草原不容易有人出没的时间,带着妖怪们又往那边跑。
往日,他们多採取第一天到草原时的检查方法,五人分两组,兵分二路巡视草原动静。
这天依旧,与其他三妖分别之后,赖悦禎没多想,到草原第一时间就啟动阴阳眼,在金色光河缓慢却稳定向天空流动的陪伴下,仔细检查有没有其他光点黑区,或是突然有光点消失。
满脑转着该怎么走,才能连之前无意发现,不容易注意的小角落都照顾到的方法,她闷头胡走,看都没多看身旁的人一眼。
「小心!」
光顾着横衝直撞没看路的下场,便是薄南出声示警当下,她没能反应过来,仍是一脚迈出踩了空,才惊觉自己又让丛生乱长的杂草瞒过,踏进了坑洞之中。
来不及稳住步伐,赖悦禎身体一歪,还以为自己要狼狈地正面着地,腰间忽然横过一隻精实手臂,将她往反方向揽。
眨眼之间,熟悉的青草气味再度袭上,与青年意外宽广的怀抱,齐齐包围着她,无比强势宣示存在感,让她心跳飞快鼓动,难以平息。
赖悦禎窘迫地挣了挣,却没能撼动青年环在腰间的胳膊,反而让他担心她再度摔倒,又加重力道,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成鼻息相扰的亲暱。
小心翼翼地搂着怀中的女人,薄南喉结滑动,嗓音低哑,「我或许有办法,能让你不用走得那么辛苦,你要试试吗?」
这几天被泥地大大小小的坑洞害惨,老走不稳路的赖悦禎闻言,当即惊喜抬头,「有办法?我当然要试……」
没能说完的话语,悉数消失在她不慎贴上薄南下頷的红脣中。
「我、我不是……」连忙拉开距离,赖悦禎撞上青年专注探来的目光,顿时又喜又悲,心头滋味五味杂呈。
一个心里有人的妖怪,她本不该有过多想法。
反覆叮嘱自己,赖悦禎慌忙低头,不敢面对薄南的目光。
几是在她闪避的瞬间,青年落在她腰间的力道,也跟着放缓不少。
故作毫无所感,薄南望着她的发顶,轻声说:「不必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什么安全?
刚才乾脆答应,赖悦禎终于察觉她忘记问薄南,他口中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我……」正琢磨要探听相关信息,她就感受到一阵失重感,青年竟揽着她的腰,迅速拔高而起,带她飞窜到半空中。
从没这种体验,凉风锐利地刮在身上,让赖悦禎浑身紧绷,尖叫含在喉咙,原本红润的脸刷白一片。
对比于骤然降低的周身温度,身后青年胸膛的温热被无限放大,让她不自觉往他的方向塞,直到整个人埋进他的怀抱,才稍微得到安慰。
似是察觉她的恐惧,薄南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到她眼前,替她暂时掩去过于刺激的高空画面。
他说:「别怕。」
那嗓音低哑缠绵,带着叫人沉沦的无限包容。
又是这种感觉。
赖悦禎摸索着将指尖贴上薄南的手背,当她碰触到青年也不过微凉的肌肤后,那股微和感愈发强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薄南不过是跟名片侠一样,用手掌替她挡去不易叫人接受的景象,怎么她就会一直把两者关係相连。
──她总觉得,名片侠与薄南是同一个人。
心烦意乱,倒是意外让她减去不少恐惧,很快就没了开头的僵硬。
一直悉心体会她的感受,薄南在发现她放松不少后,也挪开大掌。
浮空而立,脚下多了疑似气墙的存在协助她站稳,他与她背脊紧贴金光大河,低头俯视佈满无数光点的草原,画面绚丽至极。
有那么一瞬间,赖悦禎以为自己踩在银河之上,漫天星斗在她的身前灿烂,光点游过她指掌缝隙,看似极近,可一旦她试图掌握,就会发现什么都握不到。
一切如梦似幻,无从碰触却真实存在。
知道赖悦禎没有安全感,薄南没松开手臂,仍旧将她錮在自己的拥抱之中,「看到光点了吗?」
被眼前景象迷了眼,赖悦禎忘却两人姿势无比亲暱,不过沉沦其中,「看到了。」
看她似乎十分喜爱的模样,薄南眼底盈出一抹笑意,「那些光点我想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光亮黑暗全依功德强弱而有区别。而妖怪坟场的妖怪们,因为他们献身天地是大功,所以你能看见的,大多是金色光点。」
眨了眨眼,赖悦禎问:「所以像连宥,因为他偷了骸骨,过大于功,才会全都是黑光吗?」
点头,青年的下頷安在她的发顶,移动之间摩娑着她,带来轻微痒意。
「那些光点其实也是一种能量。」
轻声解释,薄南将赖悦禎从前抗拒接近的世界,用温柔的方式铺平展开,任她摸索前进,「你可以将光点想像成灵魂力量的一部分,所以它会跟着当事人的所作所为,直接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