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们借一步说话……啊,您别担心小皇子,律言照看着他呢,我虽不知道为何,但他对小孩儿挺有一套……」吴邪僵着身子,在男人的引导下迈着步伐—男人其实只是半环着他的肩,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自他身上辐射出的强势气息,让吴邪难以拒绝。「那个……恩公……叫我吴邪吧……别捉弄我了。」那一声『娘娘』叫得他全身不自在,直想抖落全身的鸡皮疙瘩。他的软言抱怨让墨镜男子笑出一口白牙,倒也爽快地应道:「行,小朋友,你怎么说怎么是。」熟悉的称呼唤起了很久远的回忆,吴邪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男人领着他进了园林中的凉亭入座,似想藉着这些花花草草的自然景观让他放松。吴邪却难掩好奇地左右张望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没逃过男人的眼。「怎么?这庭园入不了你的眼?」他挑了挑眉,打趣问道。吴邪摇了摇手。「不是这样,我只是听小花说过,恩公府邸里美女如云,令人眼花撩乱,想说方才一路走来,似乎没见多少人烟……」还是女眷们都待在住所里,足不出户?男子呛了一口口水,苦笑起来。解语啊解语……你到底在外都把我形容成什么样子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多荒y无度咧!他心中无奈,嘴上却是轻描淡写:「那些都过去了,解语离开后,我便将她们都遣走了。」失去了解雨臣,再美的女人也觉少了他的英气,太媚的男人又觉矫揉造作……总之他没一个顺眼,索性都要律言打发了。吴邪愣了一下,有些动容。「恩公……还是……我告诉你上哪找他呢?」这男人对小花是真情实意,就这么相隔两地,牛郎织女的,实在太遗憾了。就告诉恩公一个人,应当没关係吧……男人笑叹了一口气。「你要我去找他,张起灵也要我去找他,」他故意直呼某人的名讳,没忽略吴邪明显地震了一下。「问题是,你们两人不和好,解语他是不会理我的呀!」话题绕了一圈,终究如他所愿直捣核心。他倾身,抓住吴邪的手臂,道:「去见他吧,就一眼,嗯?」吴邪神色复杂,不安地动了动手臂想抽回,却不敌男人的力道。他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都各自安定下来了,就别见了吧。」他是真心爱着张起灵,那时是,现在……也许也还是……但是,日子不也就这样过了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一针见血地问:「那孩子呢?他离亲生父亲只有几步之遥,你却连让他见父亲的机会都不给?」吴邪强撑镇定的面容出现了丝裂缝,深吸了口气,道:「让其他的皇室成员知道有小思的存在,不一定是件好事……手足相残的状况,我不希望……」
他住了口,因为男人松开了手,神色古怪地望着他。「小朋友,你到底是住在多偏远的地方?」他慢条斯理地道,吴邪不明所以地回视他。男人续道:「你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即位时便昭告天下,皇位传贤不传子,他不立后,也不纳妃,只打算专心国政吗?」他见吴邪瞪大眼,当真一脸震惊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索性把话一次说开:「还有啊,他修订了许多保障oga安全和权益的新法条,禁止人口贩卖,普及抑制药物的使用……他做这些是为了谁,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他那时没有能耐和张承羲撕破脸,但他依旧用尽了全力护你安全,这些年来,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去找你……你一个人抚养孩子,箇中辛苦不用多谈,但他……并没有好过到哪去啊……」男子低声说着,吴邪只觉眼前逐渐一片雾濛。「他后来,为了替你报仇,杀了张承羲的事,你应该有听闻吧……残忍的新闻总是出名……头颅吊在玄青门,七七四十九日……」吴邪努力地眨眼,想逼回泪水,起的却是反作用—温热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他捏起拳的手背上。究竟该怎么作啊……他已经不知道了……明明打算要割捨了,听了他为他作的这些,为何心还是这么痛?男人的嗓音温温缓缓,似看穿他已被说服:「去见他吧。就一眼。见了他,你若还是决定要走,我绝不再强留。」「王爷,您找皇上?在下先通报一声。」「欸,王爷,您不能这样擅闯呀,皇上并没有同意……王爷!」『磅——』御书房的门扇被人一脚踹开,墨镜男子一身正式黑色朝服,胸前的玉铃鐺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张起灵正批着奏摺,眼也不抬地道:「你是否觉得脑袋太碍事,需要朕命人取下?」男子嘿嘿一笑,不惊也不惧,直接跨前几个大步,在眾人的抽气声中拽住当朝天子的手臂。「你先看看我送的大礼,若不满意,我自动奉上我的脑袋。」话声方落,他不由分说地扯着张起灵起身。张起灵随身的护卫们已经隻手按着剑柄,却是面面相覷,不知该不该出手。张起灵挑了挑眉,摆摆手要随扈们退下,顺着男人的力道绕出书桌。墨镜男子要求他遣开所有随从,张起灵睨了他一眼,也照办。此刻,男子在前头疾行,张起灵在后负着手跟着。认识这么久,对方疯疯癲癲的模样他也见了不少,但今日却有些不同……兴奋、热切、期待……正能量破表啊这傢伙……即使他天生缺乏好奇心,此刻也不免稍稍疑惑。就在他思绪转悠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他。张起灵左右看了下,挑起眉。「这就是你所谓大礼?」花跟树跟草?男人笑道:「我的两件大礼,在前方的杏花林里,我只是要提醒陛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