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跳下马,快步走入山庄。他身上笼罩的低气压不断打雷闪电,一路上打照面的僕役莫不闪得远远,没人敢与他攀谈。他沉着脸,脚步未停,往吴邪的居所去。婚事、解雨臣……他忽然间无法区分:哪一件比较棘手!他心烦意乱地拐过长廊转角,远远地便见一抹细瘦的身影,怀中似抱着什么,缓步走着那人有一头偏浅色的长发,编成了繁复的辫子,长及腰间,随着他的行走轻轻晃盪另他移不开目光。他快步接近对方。明明刻意放轻了脚步,但衣袂在快步行进之间仍发出了翻飞的声响,对方闻声,疑惑地回头。栗色的眼眸一对上他,蜜色脸孔便漾出一朵盈盈浅笑—灿烂无偽的,真心的欢快。「殿下,您今天回来得真早。」吴邪笑盈盈地说。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抹微笑,彷彿暖洋洋的日光,足以驱走他心中所有的阴暗。张起灵一个箭步上前,不发一语地一把搂住他,不理会对方瞬间绷紧了身躯。他不会放开他的即使是对方想逃,他也不让。吴邪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对方的举动,但还是试着提醒:「殿下会弄脏你衣服的。」张起灵闻言,微微退开了身子,这才看清吴邪怀中抱着的,是一个盆栽。「你拿那个作啥?」莫不是府里僕役欺他,竟要他作此等低下之事吧。张起灵因着脑中的揣想皱起眉,脸色也沉了下来。吴邪倒是没察觉他的异状,极其自然地回道:「最近庭院里要改种杏花,现在在移株了,我去帮忙。」张起灵脸色稍霽,轻抚着他的发,道:「那是下人的工作,让他们去作便是。」吴邪又不是什么体力活的料,要伤筋错骨了可怎么好。
吴邪笑笑,没多说什么。其实呢,他在这宅子里,很微妙啊…虽说是殿下带回来的人,可也没什么称号或身分,就这么白吃白喝白住着,他自己总是那个不舒坦。再说了,自己一个亡国奴的身分,也没比那些下人高贵多少吧他笑容中的那抹萧索一闪而过,是以张起灵并未捕捉到。他把玩着吴邪的长辫,问道:「谁编的?顶别致。」吴邪平时多是束发或结髻,像今日这样编成辫,挺新鲜。吴邪笑着,有些赧然,道:「是这儿的侍女妹妹们编的,她们起鬨着说好看,我倒是觉得显女气,就是做事挺方便殿下觉得呢?」张起灵勾起那长辫,凑至唇边轻吻,鼻尖嗅到的是清雅的香气,和着阳光泥土的自然气息。「很不错。」他淡淡地,下了这个结论。又不忘补充道:「虽然你在床上散着发的样子更美。」「你」吴邪被他若有似无的挑情给弄得脸红。舌头像被猫吃了一般,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栗眸还不断左右张望,就怕让旁人听了去。他这番小女儿的娇态让张起灵心中一动,未及细想,他探手捧住了吴邪娇艷欲滴的双颊,唇瓣堵住了他。舌尖撬开那雪白的齿列,探入软热的口腔中品嚐甜美的津液吴邪被他强势的吻封得喘不过气,未及吞嚥的唾液顺着两人的唇角溢流、滴落张起灵松开了他的唇,舌却沿着吴邪线条优美的下顎而下,舔舐着他如糯米团般细滑的颈子。吴邪瞇着水光瀲灩的眸,紊乱地喘着气,却仍是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低叫:「殿、殿下停下来我、我身上又是泥又是汗,很脏的」而、而且这里是走廊上啊!天哪!张起灵顿住了身子,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透露了他半途煞车的艰辛。薄薄的唇凑近吴邪通红的耳廓,一张一闔:「那让在下服侍殿下入浴吧」啊?吴邪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