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点,对,范围大一点,再用力一点。”
看着某人惬意地眯眼,叶可卿之前那点愧疚荡然无存。
门外一个土匪敲了敲门,“二当家,吃的放门口了。”
青阳尘璧毫不动弹,用眼神示意叶可卿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炖肉。
吃了好多天的饼,叶可卿又惊又喜地问青阳尘璧:“不会有毒吧?”
青阳尘璧坐直了身子,眸色阴沉得可以杀人。
叶可卿看清他的神情,被吓了一跳,把碗推远了些。
“真的有毒?”
“没有,你吃吧。”
“嗯?”
不是,你这煞人的表情谁敢吃啊?
在叶可卿惊疑不定的时候,青阳尘璧夹起一块肉,吃了起来。
叶可卿犹犹豫豫地端起碗,小小地啃了一口,肉质劲道,有弹性,毫无肥肉,可谓瘦而不柴。
她咋咋嘴,疑惑说:“这不像是猪肉,也不是羊肉,应该是牛肉。”
青阳尘璧浑身疏离,叮嘱叶可卿:“多吃点,等会才有力气下山。”
“等会?”
“嗯,我把叶老爷的信读给土匪头子听了。”
“啊?”
“放心,他们让我假装成叶老爷写一封委托书,里面我留了藏头诗,对方很容易发现其中的问题,定然会报官。”
他沉了沉眼神里的光晕,郑重起来,“我去救叶老爷,你等我。”
叶可卿乖乖点头,拉着青阳尘璧的衣摆,担忧道:“你要小心。”
青阳尘璧低头看了看被拉着的衣角,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宽慰道:“我不会有事。”
门外一阵嘈杂,或重或轻的脚步声纷沓远去。
青阳尘璧从门缝窥了半晌,开门出去。
叶可卿等在屋里,碗里的肉瞬间没了滋味,让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有人劫狱!”
叶可卿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青阳尘璧那副柔弱身子骨,铁定要完
她找来一把锄头,拉开门冲了出去。
土牢里,一个土匪压住一个人掐脖子,叶可卿上去一锄头,把那土匪打晕过去。
土匪翻身倒在一旁,叶可卿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齐管家!
“你来救爷爷?”
齐管家虽然对叶可卿巴结老爷之事颇有偏见,如今能在土匪窝里见着熟人,登时高兴了许多。
“小姑娘也在?多谢你刚刚救我。”
叶可卿小手停在面前,止住他的话。
“走,跟我去救爷爷。”
齐管家忙应下,跟在叶可卿身后。
一路上,横陈好几具土匪尸体。
齐登上前查探尸首后道:“刚死不久。”
叶可卿皱了皱眉,问他:“你来的时候还有见到何人?”
“我在山下等到土匪带了大部队出去,方才一个人摸了上来,这荒郊野岭没有别人啊!”
奇怪,会是谁杀的?不可能是青阳尘璧那个书呆子吧。
“谁?”
地牢暗处响起一道人声,仿佛刺骨寒刃。
叶可卿迟疑了片刻,答道:“青阳,是我。”
青阳尘璧带着叶老爷出来,他走在前头,逆着微光,昏暗中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如果说以前的青阳尘璧,是一把藏着锋芒的君子剑,如今的他,锋刃已舔舐过鲜血。
一步步,他沉稳走出笼罩的黑暗,剑气凌然、摄人心魄。
叶可卿突然发现,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羸弱。
走出阴影的青阳尘璧恢复了波澜无惊的清冷气息,站在叶可卿面前,低头问:“不是叫你等着?”
“我听到动静,怕你有危险嘛。”
青阳尘璧在叶可卿面前无奈叹息一声,淡淡血腥味萦绕进叶可卿的呼吸,真切清晰。
叶可卿握着锄头的手一紧。
“你怕我?”青阳尘璧眯了眯眼。
这样的氛围陌生而惊悚。
他透漏着危险的神色让叶可卿的心仿佛被人攥紧在掌心,随时要被捏爆。
青阳尘璧又低了低头,试图看清叶可卿那复杂的脸色,
而叶可卿仿佛被逼到了悬崖峭壁,后退一步就是坠落。
尽管知道青阳尘璧想听什么,叶可卿还是咽了咽口水,细若蚊呐地“嗯”了一声。
他们一起经历过许多,从来没有见过青阳尘璧杀人,她知道这些法外之徒该杀。
只是她太惊讶。
叶可卿的目光落在青阳尘璧的手上,他的手一向好看,修长如玉竹,那是他执笔研磨的手。
青阳尘璧的气势随着叶可卿的话陡然一灭,他的手在她的目光中渐渐蜷缩起来。
叶可卿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微微低着头,眼睛朝上去看低头的少年。
她的眼睛晶亮,像一汪清泉,盛满笃定和信赖。
“再怕也想靠近。”
莫名的,青阳尘璧呼出一口气,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