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启玉在水里环抱着她,说出了之后的行程。
“我要去北京出差一段时间,乖乖的,有人欺负你了要跟方思思讲,也要跟我讲。”
机票是从这儿直接飞北京,所以庄启玉是专门腾了一天来看看她的小情人,抱抱她,和她做爱。
眼神里恢复了清明的谢金灵点点头,软软地说了声”好”。
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已经差不多12点了,谢金灵提出要回房间休息了,理由还是那个,明早要拍摄,不能精神状态太糟糕给化妆师琴姐添麻烦,也不能耽误拍摄进度之类的。
庄启玉倒不是担心她给化妆师添麻烦,在她看来花钱请化妆师就是让她干活的,而不是说出钱的还要考虑自己的状态。
只不过是想着确实到点了,不放人去睡觉也说不过去,而且自己明早也要赶飞机。
不舍也是真不舍,好不容易见着了,没待几个钟就又要分开。
她像抱个大娃娃似的抱着谢金灵不撒手,脑袋窝在谢金灵肩上。
“真不想让你走,留下吧,我跟导演说一声。”
谢金灵一听她这样说就有些慌了,转过来牵着她的手,眼瞳不安地闪烁着。
“别”
“被队友发现了说不过去。”
不知道谢金灵这句话又触到了她哪片逆鳞,原本翘起的唇角耷拉了下去,眼神也带了些冷。
“你怕明天早上被人发现你从别的地方回去,你怎么不担心你现在下去会不会被队友撞见,而你怎么解释呢。”
现在下去还有得解释,明早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这些话谢金灵却万万不敢说出口,她知道庄启玉有时候是不容人有别的想法的,解释在她眼中就成了辩解,她会更生气。
只好默不作声,轻咬着下唇,低头垂眸地看着荡起涟漪的清澈水面。
“行了,你走吧。”
庄启玉往后退了些,掀起的波浪浇在谢金灵下巴上,打湿了点她的头发,碎发柔柔地黏在她脸颊上,仿佛被海浪推到礁石上的水草。
“我留下,我不走了,庄姐您别生气好吗?”
她是真的怕庄启玉生气,怯懦地抬眸看她,被她眼底的那点儿冷意吓得瑟瑟发抖。
“没生气,真的,回去吧。”
越是这样谢金灵越是不敢走,僵在水里,吧嗒吧嗒地落着泪。
谢金灵朝阴晴不定的金主游去,环着她的腰抱着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态度哀婉又卑弱。
“我没想着惹您生气的。”
那么大颗的眼泪砸在肩上,从皮肤烫到了心尖上。
庄启玉心想这又是何必,本来玩得挺开心的,就因为那么一句话把人吓成这样也是没意思。
她都想自己这臭脾气是怎么回事,于是放软了态度,手也环上了女孩的腰,带有安抚性质地抚摸着。
“好啦,说真的,没生气,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早还得早起赶飞机呢。”
确认庄启玉没有真生气,谢金灵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委屈的眼泪却一时半会地止不住了,趴在她肩上哀哀呜呜地哭着。
组合里的女生都是一般大的年纪,喜欢抱团,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玩,每个小团体之间都有一条鲜明的隐形楚河汉界,谁也不会无趣地加入那个容不下自己的团体里。
许是经过了臻颜小公主那档子事,庄启玉有对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吧,谢金灵感觉方思思和小婷对她也疏远了,小婷原先还挺活泼的,等她病好了录团综的时候,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小婷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小心翼翼了,方思思更是公事公办。
好像一时间所有人都跟自己划清了界限,她被迫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明明跟大家是触手可及的距离的,但真要触碰时,那层无形的玻璃又生生地挡住了一切的可能性。
多么可悲的是在这栋酒店里,她认识的、熟悉的,竟只有庄启玉一个。
有时候谢金灵是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既要又要还要,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身份。
可真的是她太贪心了吗?
参加选秀节目前她也才刚过20岁的生日,这个年纪的普通人一般都在象牙塔似的大学校园里肆意享受着青春的美好时光,而她呢,18岁到20岁这两年里,只学会了怎么在床上讨好金主。
16岁到18岁这段时间她经历了父亲车祸身亡,母亲病倒,她既要承担着父亲的高昂债务,又要承担母亲的医疗费用,高三时便辍了学,一天打好几份工。
钱的问题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直到医院发出最后通牒,她走投无路了才选择了卖身,在她准备自甘堕落的那一晚,她遇到了庄启玉。
在她短短的一生里,她承受了这么多,也会累,也会难受、委屈,到头来竟只能趴在这个于她而言,既是上帝又是撒旦的女人肩上哭。
谢金灵想叫自己停止哭泣这种懦弱行为的,但不行,她越哭越凶了,眼泪一连串地往下掉,哭到身体战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