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的路上,吴邪的话不停在我脑中播放—
『以我跟小花的交情,以及我多年来对他的观察,再搭配他方才说的那句话综合以上,』吴邪一个弹指,说:『我觉得呢小花暗恋他的救命恩人很久了,只是他自己也没发现。』
暗?!!!
『……』这是太震惊以至于丧失语言能力的我。
吴邪没理会我的呆愣,继续有条有理地道:『一开始呢,可能只是单纯地崇拜对方的身手,以及想报答对方的恩情,所以想寻找对方。但是人海茫茫,找了几年都找不着,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那一剎那,驀然又重遇深埋在心中多年的嚮往,不知不觉地变质成了另一种情感只是这时候的小花,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所以他不能了解为什么他会在意对方没认出他,为什么他会若有所失』
吴邪眨眨眼,笑道:『师父,您说我分析得有道理没有。』
『……』向来辩才无碍的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娘的!这听来还真有点道理!
而且,就某种程度而言,也有点像是我的写照。
我不得不说吴邪这小子观察人性的犀利程度真是可怕得不像话。
『哪,师父』吴邪凑近我,温文的笑添了点诡譎。我不明所以地回望他。
『怎么您好像知道小花的救命恩人是谁呀』他轻声说。
我握着方向盘,撇了撇唇。
比狐狸还要狡獪的小鬼,无非就是想套我的话。
幸好我没顺他的意,随口呼拢几句,棋也没心思下了,索性离开。
车窗外的景緻飞快掠过,正如我不断转动的心思
解雨臣其实一直暗恋我吗?!
我关掉炉火的时候,正好听到开门的声音。
我脱掉围裙,急急忙忙赶到门口,解雨臣正好推门进来。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我笑着,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轻声问道:「要先吃饭吗?还先洗澡?」
这种好媳妇儿的姿态,连我自己都被感动。
解雨臣轻吁了一口气,拉松了领带,回道:「先去洗澡。」
我点点头,他摆摆手,朝浴室走去。
我则是拿出衣架,替他将西装外套掛好。然后又回到厨房,将饭菜装盘后端上桌。
我现在比较少闯进解家了,真要去也多是跟着他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但解雨臣对于带我回本家仍是有些顾忌,因此平日他下了班,多是直接来我这儿。
我自然是二话不说,立刻打了一副备钥给他,连带扛起做晚餐的重责大任—
不为别的,就为了人家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伟大吧。
我自己是不怎么挑食,自己做饭吃的时候也随便。但要做给他大少爷吃我可不敢怠慢,食谱什么的买了一堆,还得自己先做着试吃,试好了再端上桌。
不过也多亏了他,我家的厨房终于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解雨臣走出浴室的时候,我也摆好了餐桌,赶忙又抓了毛巾,替他擦头发、吹头发。
吃饭时就不必说了—挟菜盛汤自然是基本款。
解雨臣的餐桌礼仪没话说,椅子只坐前三分之一,吃饭的时候基本上不开口说话。他碗里的菜被我堆积得宛如一座小山,他也只是睨了我一眼,再把他吃不下的一样一样挟回给我。
吃完了饭他会默默地跟着我进厨房洗碗,或者帮忙擦桌子—虽然我制止了他好几次,但他都当耳边风。
收拾好后,我们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是今天真累着了,解雨臣看着看着,头一歪,竟靠在我肩上,打起瞌睡来……我哭笑不得地缓缓将他放平,让他枕着我的腿。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长腿掛出了沙发外,轻轻晃荡。
「今天跟吴邪下棋下得如何?」他问。
他的嗓音透着点哑,显见睡意尚未消散。
我勾起唇角,顺着他细滑的发,说:「自然是杀得他片甲不留。」
那小鬼赢的那一盘是诈棋,不算数。
解雨臣笑出了声。「那必定是他有意让你。」
我嘴角抽搐了下,不服气地弹了弹他秀气的鼻头,抗议道:「怎么对你男人这么没信心!胳膊是这么向外弯的吗你!啊?!」
解雨臣拍开我的手,还是笑。
他粉嫩的唇,勾起的弧度,上扬的眼尾……极为美丽……我心弦一动,慢条斯理地说:
「不过……吴邪倒是给我说了个挺有趣的故事……」
我拉长了尾音,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笑意微微敛起,但唇角仍勾着。「什么故事?」他问。
我笑着,歪了歪头,说:「他说了一个,关于一个山贼寨里的乞丐,救了一个美少女的故事……你有兴趣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