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露出从容自若的神色。
威纳在脑海里划过无数个猜测,最终锁定了一个可能性,他的眼睛睁大,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
船,是船!父亲把他的船给了夏洛特。
刚才给他分配的遗产里虽然给了船坞但却没有提到他那几十艘大船,还有上百艘中小货船。世人都知道,巴特爱船如命,如果说要选一样巴特最珍贵的财产,那一定是他那些足以让国王都垂涎的船队。
想到这儿威纳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在场人的视线都朝他看去。
“夏洛特,父亲给你的遗产是什么?!”他的质问语气显得有些异常,威尔逊看看他,又转头看看身旁的夏洛特。
“就如你所想的那样,哥哥。”黑色的网纱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一身深沉颜色的裙子将她衬得像一朵危险的黑色曼陀罗花。
他不顾礼节地快步走到她面前,“父亲将他的船队给了你!是不是?”
威纳脱口而出的话让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船,巴特把船给了夏洛特,天,那可真是大手笔,不愧是巴特最宠爱的女儿。金银珠宝,庄园矿石都还好说,可是这船的性质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钱之源,现在这年代,只要大船一个收锚抛锚地出海走一趟,那就是运回满满一船的黄金。巴特这样的遗嘱安排,倒是令人玩味。
威纳为方才冲动之下说出的话感到后悔,因为他感觉到许多道无形的视线看向他,那些刀剑一样的目光让他坚固的继承人身份产生了一丝裂隙。他稳了稳心神,开口说:
“夏洛特,你一定是使出了什么手段哄骗父亲,否则他不可能把船队交给你。还有那天,”他像是抓住了一个把柄,“那天是你最后一个从父亲的卧室里出来,然后父亲就离世了,这中间……”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清楚,有些贵妇用扇子遮挡着开始窃窃私语。
夏洛特静静听完他的指控,随后慢慢站起身。
她用眼睛轻扫了一眼正在议论的人,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正巧了,她也是这个打算。
“诸位先生,夫人,让你们见笑了。”
“哥哥,你可真是令我失望。”她淡笑着摇头,像是在看一个幼稚胡闹的小男孩。
“也让父亲失望。”
夏洛特的声音不大,声线平稳沉着,但却让现场陷入了安静。
她拿出手上那把黄铜钥匙。在众人的目光下将它举起。
“这把钥匙是父亲在临终前交给我的。这是吉尔号控制室的钥匙,也是调动整支船队的信物。”她的声音和缓,带了几分柔和,“我只是个女人,虽然我很想得到父亲的船队,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父亲知道我亲爱的哥哥对船队并不上心,对你的能力也有所怀疑,因此让我先代为保管这把钥匙。等到你足够成熟时再将船队交给你。不过现在看来——”
“你还远远没有成熟起来。”
她的话音一落,场面比刚才都还要寂静。
威纳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妹妹……”
她将钥匙收回手心握住,“请以后还是叫我夏洛特为好,”
夏洛特走过威纳的身侧停住,垂了一眼眸子,低声道:“这钥匙,我原打算父亲葬礼结束后就给你的,但现在,我需要考虑考虑了……”
威纳转身想解释,但夏洛特已经走了。
越过身后众人和威纳,将所有的猜测和议论都抛在脑后。夏洛特走出了会厅。在灯火明亮的走廊里,她听见一个声音将她叫住。
“夏洛特小姐。”
转身,是莫尔斯,吉姆的二儿子。听说他最近才从海外旅行回来,开始在巴特庄园学习,准备接他父亲的班。
“有什么事?莫尔斯。”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个问题想请问一下您,”他走近两步,金色的眼瞳里带着散漫和笑意,“那把钥匙,真的是吉尔号的吗?”
夏洛特轻抬眉,看了他几秒,带了两分笑意,“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你的父亲,这究竟是不是吉尔号的钥匙,他知道。”
说罢,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