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傅婠闭上了眼睛,道:“我除了是大汉的公主,更是你们的母亲。我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是吗?”傅维昭和傅行之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话语,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们。沉鱼握紧了傅维昭的手,目光坚毅,道:“你们回宫去,就当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下个月,慕容超来不了长安,更娶不走你。”“沉鱼……”傅维昭不安起来。沉鱼用食指比着唇,做了个“嘘”的动作。傅维昭和傅行之相视一看,皆重重的点了点头。翌日,朝堂。皇帝面色铁青,道:“太子,如今卫家军还驻扎在长安城郊,这是为何?玉门关是不用守了吗?”傅恒之道:“自从父皇允准成立西域都护府之后,西域各国皆归顺于我大汉,来往贸易皆恪守规矩,并无不臣之事。儿臣此次带来的卫家军皆是军中精锐,为了大汉出生入死,儿臣既要大婚,怎好不让他们尝尝喜酒?更何况他们行军劳顿,也该歇息些时日再动身的。”傅言之冷声道:“大哥说得倒轻巧,若是西域出了事,该当如何?”傅恒之没理他,只看着皇帝,道:“儿臣在玉门关留足了兵马,又有卫晟带着,即便哪国不开眼来袭,亦可应付。父皇大可安心。”他说着,又看向傅言之,道:“再者说,二弟从未上过战场,更不知西域形势,在此妄言只怕不合时宜吧。”傅言之被他说得脸色青白,却又找不到反唇相讥的理由,只得强自道:“大哥倒是体恤属下,只可惜大哥已不是西域都护了,这卫家军的兵权也该交出来了。否则,只怕会让人以为大哥居心叵测……”傅恒之嗤笑一声,眼眸冷似刀锋,只一眼,便让傅言之不敢再说下去。傅恒之道:“这兵权,本也不在我这里。”皇帝眯了眯眼,道:“在哪里?”傅恒之道:“在人心。卫家军的军士各个忠勇,自然最分得清楚他们该听谁的话。如今,卫家军自有卫不疑统领,他是卫家人,也算是承袭卫伉大将军的遗志。”皇帝仔细打量着傅恒之,忖度着他话语中的意思,半晌方道:“此事朕未与群臣商议,已私自定下了。朕以为,该由慕容超担任西域都护一职,他自先帝时归降大汉,将南越治理得极好,也带过兵、打过仗,有才能也有经验。无论从哪方面看,也比卫不疑合适得多。”卫不疑急道:“陛下!”皇帝拂了拂袖,道:“爱卿稍安勿躁。朕的意思是这西域都护之职暂且让慕容超任着,等再过几年,你的经验丰富些了,也压得住人了,朕会重新考虑的。”“那卫家军呢?”卫不疑问道。皇帝轻笑一声,道:“自然还是你带着,只是你做副将,让慕容超做主将,如何?”“慕容超是胡人!我大汉的兵马,如何能给胡人?”卫不疑口不择言。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道:“兵权之事,不容臣子置喙!卫家军虽是你卫家带着,可到底是大汉的兵马,你若不明白,便让太子好好教教你。”傅恒之冷声道:“儿臣亦不明白,只怕教不了旁人,要让父皇失望了。”“你!”傅恒之迎上皇帝的眼眸,没有半分退却之意,道:“无论谁做西域都护,卫家军的统帅都只能是卫不疑。”“好啊!现在连朕的话都不算数了是吗?”皇帝抬手指向傅恒之,道:“你敢谋逆!”傅恒之躬身道:“儿臣不敢。”话音未落,贺兰止便站了出来,道:“还请陛下三思!”“贺兰止!你……”皇帝话音未落,便有大臣一个接一个的站出来,道:“请陛下三思!”不多时候,整个大殿便只有傅言之和少数几个臣子还在原地了。傅言之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明明在傅恒之回来之前,这些朝臣都是向着他的啊!他经营了多年,他们也从未脱离过皇帝的掌控,于立储一事上,也只是碍于形势勉强偏向他而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恒之竟如此厉害吗?难道,上一世他能登基为帝,当真是因为傅恒之已死吗?难道,他根本争不过他吗!他痛苦的望向皇帝,而皇帝眼中的震惊之色也不亚于他。皇帝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也再支撑不住了。许久,皇帝终于开口,道:“朕有些乏了,退朝吧。”长荣赶忙道:“退朝!”众人听着,都退了下去。朝堂之外,长荣追了上去,走到傅言之面前,道:“二殿下,陛下请您留步。”“可是父皇……”傅言之话还没说完,长荣便打断了他,道:“您请随奴才来吧。这里说话多有不便。”傅言之会意,便道:“还请公公带路。”长荣躬身引着他一路朝着兴庆宫去了。卫不疑走到傅恒之身边,道:“殿下,这……”
“兵权说什么也不能交,旁的事我会想办法。”卫不疑道:“殿下放心,这兵权就算我交出去,将士们也不认。”傅恒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这些日子军士们还cao练着吗?”卫不疑道:“殿下放心,大家都准备着呢,表面上喝酒吃肉,私下里却一点都没有放松。”傅恒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准备着,那一天不远了。”卫不疑答应着去了。傅恒之正要出宫,便见锦荣急急走了过来,道:“殿下,您快回去吧。”“怎么了?”“姜二娘子在博望苑等了您许久了。”“我这就来。”傅恒之答应着,连脚下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猎杀(三)“沉鱼!”傅恒之轻声唤着, 急急走了进来。沉鱼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笑着迎了出去,道:“这么急做什么?左右我就在这里。”傅恒之走到她身侧, 略微有些气喘吁吁的,含笑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