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风雪,马也走不快。但是,就像梁辀说的,海拔低了就不下雪了,他们在风雪中没走多久,雪就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完全止住了,阳光又重新回到视野内。
纪月看到绿色的河谷里溪流也变得越来越浅。
牧民在前头大声说道,“跑快点吗,梁老师,要过河了。”
梁辀夹了下马肚子,用力甩了一下缰绳,原本踱步的白马,瞬间加快了速度,前方的牧民跟着甩起了缰绳,棕红色大马飞快地在浅滩上奔跑,踏进溪流,溅起水花。
白马似乎害怕被甩开,也跟着甩开蹄子奔跑起来。
纪月赶紧抓住马鞍,情绪却跟着亢奋起来,她听到马鞍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听到耳边的风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笑了起来,风灌进喉咙喉咙,却压抑不住她的笑声。
“梁辀,你下次教我骑马啊。”
“好。”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和她的心情一样愉悦。
晚上,他们住在小黑湖,那边有三顶毡房,是景区的补给站。毡房边上木栏围起一块区域,专门让徒步者在里面搭帐篷,围栏防止野生动物攻击游客。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顶帐篷了,中间放了个油桶,升起了篝火,给旅人照亮前方,也驱散了深夜的寒冷。
梁辀在高处搭好了帐篷,他们有一个帐内炉,牧民帮他们取来了木柴。
松木烧起来,松油霹雳啪啦作响,当温度缓缓升起时,满室芬芳。
夜深了,帐篷外是初冬,帐篷里确是春天。
纪月穿了件摇粒绒的内胆,躺在羽绒睡袋上,玩手机,梁辀坐在她的脚跟给人回邮件,他腾出一只手,一下一下按在她的小腿上,缓缓揉开肌肉里的堆积的乳酸。
她看了眼,轻轻踢了踢他。
梁辀方向手机看向她,她弯了弯嘴角,什么话都没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笑了起来,下巴努了一下那个炉子,木柴烧出一片火光正照亮帐篷里的一切,“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纪月没再说什么,继续躺着看她的手机。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伏身,遮挡住室内唯一的亮光,她明明看不清梁辀的表情,却觉得他此刻一定在笑,露出他那半边的酒窝。
“干嘛啊。”
梁辀低头吻她一下,退开,注视着她一会,随后又吻上去,又离开,又继续注视着她,也不说话。
反复几次之后,纪月笑了,“你看什么?”
“看我女朋友呀。”梁辀说着,心里想到,明天就变我老婆了。
“好看吗?”她又问他,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问一些傻问题,听他哄她。
“好看。”
“多好看?”
他注视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地说道“你是挂在天上的月亮,你悲伤时,我也悲伤,你快乐时,我也快乐。”
说完,他重新吻上了她的唇。
纪月觉得身下的羽绒睡袋是柔软的,而比羽绒更柔软的,是梁辀,是他的唇。
吻着吻着,他的手慢慢伸进她的衣服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脊,腰肢,最后是胸前。
她跟着他的动作,轻轻呻吟,梁辀轻笑着说,“一会轻点,不隔音。”
他们在沉默中结合在一起,他轻轻地耸动身体,却给她极致又压抑的欢愉。
梁辀一直觉得,其实,纪月整个人都是柔软的,人也软,心也软,反骨只是她的盔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