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的视频只有一段,纪月知道那是一个曲折却幸福的故事。
喀纳斯徒步至禾木是一条很经典的穿越路线,两端都是景区,遇到没有手机信号时,只要走到高处,就多半能收到信号了。路线中途还有补给点,甚至轻装徒步都可以,适合第一次玩徒步的人。
九月的喀纳斯,河谷里是奔涌的喀纳斯河,两边山头上遍布着金色的白桦林和绿色的针叶林,最漂亮的是西伯利亚冷杉,树干笔直硬挺,而树皮又是细腻饱满的,它的味道也很独特,有着特殊的香甜气味。
让人一眼能在广袤的针叶林中认出它,对纪月来说,就像梁辀给她的感觉一样,傲然挺拔,又独立于世。
从喀纳斯景区出发,一路都是耕机压过的黄泥路,虽然路很好走,海拔却一直在爬升。
他们沿着河谷走,视线所及之处,近处的草地还是绿的,而远处的山头已经白雪皑皑了。
刚开始几个小时,纪月兴致还很高,一路和梁辀说说笑笑。
可随着海拔渐渐升高,她的心脏像被针刺一样,每一次跳动,伴随而来的都是痛。
梁辀放慢了脚步和节奏,在他们身后,不停有徒步客,一个接一个超过他们。
走一会,又停一会,接近午后时,纪月又摆摆手,她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说,“梁辀,我走不动了。”现在连声音都是哑的。
他们在路边找了片草地席地而坐,梁辀放下背包,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纪月接过,连着喝了好几口。
秋风吹过面颊,也吹散脸上和脖颈里的热气,随着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她又有心思看起眼前连绵的山脉。
他们坐在路边,不停有人超越他们,向前走去。
大部分人都步伐轻松,也有人和她一样,累得不行的,在附近寻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纪月头靠在梁辀肩膀上,域疆的太阳出来得晚,却晒得很。
梁辀看到她的额头上,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黏住了碎发,他轻轻替她撩开碎发,“怎么,想回去了?”
她瘪了瘪嘴角,“如果晚上走不到怎么办?”
按照路线,他们晚上要住在小黑湖,那边有毡房和牧民,还有滚烫的热水和食物。
梁辀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去,和她一起,看着同一片白雪皑皑的山顶。
“住在森林里。”过了一会,他才说。
纪月一听,眼睛弯成两轮月亮,整个人又乐观起来了,“那也还好。露营嘛,我们又不是没住过。”
梁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看见她的脸颊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低头亲了一口,“森林里晚上有熊。”
她哼了一下,“要吃也先吃你,你肉多。”说完,她又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胸前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发梢蹭在他的冲锋衣外套上,发出有规律的摩擦声。
梁辀抬手抓住她的发辫,绕在手指间,自顾自地把玩起来,“我会跟熊说,别放过这个姑娘,这个姑娘吃起来香。”
姑娘笑了起来,手肘不轻不重地杵了一下他。
梁辀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我就是怕下雪,下雪了就太冷了。”说完,他拍拍她的肩头,“好姑娘,我们走吧。”
梁辀率先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纪月的视线里,他背着光站着,阳光勾勒他的周身,他正看着自己,笑得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温暖。
于是,她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掌心里。
他握紧,轻轻用力将她拉了起来,接着,梁辀又弯下腰,帮她拍去身上、背后、外套上沾着的枯草和尘土。
他的动作自然,像做过成千上万次那般,变成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最后,梁辀帮她背上登山包,纪月撩了撩额上和耳后的散发,而他则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帽子替她带上。
一顶棕色的绒线帽,顶上还有个白色的绒线球,戴在姑娘头上,格外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秋风吹散热气,又带来凉气,纪月一边戴手套,一边吸了吸鼻子。
她的声音很轻,还是被梁辀听到了,“冷到了?”说着,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她又吸了一下,“估计刚才吹到风了。”
“还能走吗?”
纪月点点头,把两只手套都带好,“走吧。”
梁辀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她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梁辀叹了口气,勾了勾嘴角,“你不舒服要告诉我,不要硬扛,好吗?”
伴随着美丽的终点,是颠沛流离的过程。
他们重新出发没多久,天空突然开始飘起了雪,九月初的喀纳斯很少下雪,天空一飘雪,紧接着就是骤降的温度。
纪月看见走在他们前方的人,停下来蹲在地上翻找着背包里的衣服,包里的东西散落在脚边,混杂着雪籽,看着颇为狼狈。
雪籽打在他们的冲锋衣上,化开成一滴水珠,自动滚落。
纪月第一次看见西北的雪,它不是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