辀坐起身,捋了下衬衫上的褶皱,顺手把袖口挽了起来,嘴里也没忘记贫两句,“哎哟喂,这口气大的,一会儿晚还不知道谁求谁呢。”
一句话说得又是懒音又吞音的,顿时间多了点北京味,他那惯有的潇洒劲儿一下就出来了。
纪月钻进被子里不想搭理他,梁辀笑着连着被子一起搂住,连亲了好几下才去开会。
她在床上玩手机,耳边是他正在发言,梁辀说话的语速很快,说话一说得快了,就显得态度很一般。
纪月用余光瞟了一眼,书桌边的落地灯打开了,灯光正好圈住他整个人,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手上在不停地写写画画。
会议那头的人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他眉头微微皱着,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速也刻意放慢了一点。
梁辀不经意间透露出的那股骄傲和不羁,总是让纪月又着迷又羡慕。
看着看着,她觉得鼻头一酸,在情绪翻滚前,她索性整个人钻进被子里,专心看起视频。
她觉得还是这些没营养的短视频好看,至少能让她快乐。
梁辀开完会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屋外风雨声更大了,他走过去,把窗帘全都拉上,然后才走到床边,他低头看纪月。她睡得很熟,手臂伸在外面,手机不知何时落在了地毯上。
他帮她捡起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绕到另一边,轻轻地掀起被子睡进去。
她蜷缩着身体,睡在一边,梁辀便从背后轻轻地搂住她。
其实他上床的时候,纪月就醒了,她的眼皮动了一下,一秒后又闭上。
如果这两天是梦,又何止他一个人长醉不愿醒。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梁辀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平稳地洒在她的耳后,好像又回到他们在北京的家里了。
窗外风夹杂着雨声,她好像听到不远处狂风正卷起滔天巨浪。
这样的夜晚,她可以静心思考关于过去和将来。
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她被一阵声响吵醒,像是什么东西甩在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心跟着极速地跳了起来,身后,梁辀也醒了。
“梁辀?”
她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但是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我去看看。”
纪月看到他下了床,室内只有床边绿色的指引灯带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她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黑暗。
梁辀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他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用力把灯罩拔了下来,扭下灯泡扔在一边。插头也从插座上拔下,随后,他把电线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最后,他手里拿着完整的灯座,在空中用力挥了两下。
梁辀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去看看。”
纪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黑暗中用力地点点头。
别墅只有一层,玄关进来是一个客厅,最后是个卧室,正好把院子里的泳池围在中间,成一个口的造型。
梁辀没有开灯,扶着墙壁,跟着墙角消防用的指示灯慢慢走出卧室。
纪月不敢出声,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五星级酒店,理论上不会有人闯进来,可是还是有一些害怕,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指还是攥住了被角,然后越攥越紧。
不知道是风雨声太大,梁辀出去之后,纪月什么声音都没听见,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而自己的心跳反而越来越快,她想叫梁辀的名字,可是又不敢。
她抬起手,表盘跟着亮了起来,时间随着数字一点点在跳动,一旁的心率,早已变成红色,红的扎眼,又多看了两眼,纪月觉得她等不下去了,她把手表调到紧急呼救的界面。
纪月轻轻地摸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她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发出人任何声音,扶着墙壁,随着梁辀的方向,跟着走出去。
客厅的床帘没拉上,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泳池的水不停地扑在台阶上,边上的椰树在狂风中直不起腰,她站在客厅里,觉得风雨声比刚才大了许多。
四四方方的客厅,只有沙发和茶几,哪都躲不了人。
她不敢唤梁辀,轻轻往玄关走,越走她觉得风雨声越大,此刻,她站在客厅和玄关之间,感觉风好像已经刮在自己脸上一般。
玄关一头是两间洗手间,她眯着眼睛看了会,风好像就是从那头传来。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清楚地感受到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发出阵阵啸叫声。
纪月握上门把手,她转了一下,轻轻一拉,门瞬间被风的力量掀开,撞在墙上。瞬间,雨水和风扑上她的脸,梁辀看到是她,他扯着嗓子说,“你回去吧,风太大,我把门关上。”
淋浴房通向泳池的这扇门不知道何时被吹开了,梁辀用力抵住门,对抗着狂风的力量,她抹了把脸,大声说,“我来帮你一起关。”
梁辀侧了侧身,“你站里面,我在外面。”
雨水打在脸上一阵阵生疼,她站在门里面,瞬间就只剩下耳旁呼啸的风了,梁辀低头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