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他们回到民宿,一头钻进毡房备份上午的数据。纪月第一次进他们的毡房,柜子上摆了两台主机叁台显示器,边上一字排开摆了四台笔记本。她看到梁辀坐在中间,像是说了什么,洪小满低着头跟鹌鹑一样。周涛也觉得来的不是时候,梁辀看到他们俩站门口,视线看向他们俩,周涛咳了一声,“老板饭做好了。”梁辀点点头,“一会来。”
他说完,纪月便转身走了,走了没两步,她感觉有人勾住她的肩,洪小满嘻嘻笑笑地贴上来,“还好你们来了,不然又要被老板训了。”
也许是上午太累了,纪月吃了一大碗手抓饭,她开始觉得这个饭做得酸酸甜甜,还挺好吃的,就是羊肉她吃不下。
下午的作业和上午一样,只不过洪小满他们换一个地方飞无人机。梁辀他们跟着向导上山去了,纪月留在下面,她看到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马上就要看不清了,她开口,“小满,我上山走走。”
“姐,别啊,回头走丢了。”
纪月朝着梁辀他们的方向走去,“没事,我就随便走走,走不远。”
“那姐你别走远啊。”
纪月举起手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洪小满在王宏边上,两个人在笔记本上选控制点。她想了下,又咕哝到,“师兄,要不我把纪姐叫回来吧。万一走丢了呢。”
王宏盯着屏幕,一手操作鼠标,“不用不用。没事的。”
“不行啊,我想想觉得不行。”
王宏白了她一眼,“洪小满,你不怕老板的小鞋啊。”
洪小满皱着眉头,“老板为啥要给我穿小鞋?”说着,她看向纪月的背影,“我知道了,是因为我没看住纪姐对不对,我就知道。”
王宏觉得和她不在一个频率,“洪小满你笨死得了,你在这等着,别乱跑,我去摆靶。”
纪月慢慢地走上山坡,在半山腰的时候,她回头看,看到远处一片湖蓝,和天空交接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分界,云朵挂在身边,很近很近。她坐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看着远处的湖面,梁辀在她身边坐下。
“你怎么在这?”
“怕你走丢了。”
“这里一般走丢了怎么办?”
“追你啊。”
她一本正经地问,他也一本正经地答。
纪月笑了,她抓了把脚边的草,扔到他身上,“我问你正事呢。”
梁辀咧开嘴,笑得开心,任由她把草和野花扔在自己身上,带出的泥土溅在衣服上,也不去拍它。
过了一会,纪月也不闹了,两个人并肩坐着,看向远方。
“我很难追的。”她开口说。
梁辀不以为意,目光放在波光粼粼多蓝色湖面上,“你知道赛里木湖是怎么形成的吗?”
纪月摇摇头,却第一次看到他少年一般意气风发的样子。
“是7000万年前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产生的地堑湖,后因晚石炭世末期的因尼卡拉运动形成褶皱,再由第四纪的断块运动形成地洼断褶带山脉及断陷湖泊。”他停了下,看向纪月,他看到天山山脉来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吹动他的心,风带来的草籽吹在她头上,他抬手轻轻拿走,“板块运动就是,无论是山脉,还是湖泊,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
纪月笑了,“地理人那么会说情话吗?”
梁辀摇摇头, “地理人谈恋爱狗都不要,所以这话存了很久。”
终于有人可以说了。
吃过晚饭,洪小满和纪月趴在栅栏边看老板家的小孙子骑马。老板说,这是刚抓回来的马,跟野马呆的时间长了,性子烈的很。小男孩不听,非要驯,马儿羁傲不驯,在栅栏里来回踱步,又时而奔跑,就是不理小男孩。老板吹了个口哨,这匹马却乖乖踱去他身边。
她们两个看得津津有味,太阳在山后缓缓下沉,云霞在天边慢慢散开,她们一直看到最后一缕晚霞消失,才笑着挽着手回去。
窗户纸捅破了,梁辀发微信给她,“周末带你去昭苏看马?”
“就这?”
“带你去县城吃饭。”
她笑了,他还记得呢。
周末梁辀准备出去,周涛靠在毡房的门框上,眼咕噜一转,“舟儿哥,一大早忙去哪啊。”
梁辀笑的挺坦然,“去县里汇报工作,和那个纪经理。”
周涛八百个心眼一转,就是不怎么信。
车沿着他们前几天进来的路线往回开,纪月坐在副驾驶上,摆弄手机,发现原来车上没有蓝牙,听不了歌,“梁老师,你这车不行啊,歌都听不了。”
梁辀挑挑眉,也不说话,直接向右打了把方向盘,把车开下路肩,停在草原上。他俯身过去,纪月惊了一下,脸一红,“干嘛啊。”
他看到她脸红了,反手把副驾驶的储物箱拉下来,嘲笑她,“你脸红什么,我给你找东西呀。”他脸上是得逞的笑容,笑起来半边有个酒窝,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全是自己,纪月心里漏了一拍,低着头把他推开,“靠那么近干嘛,什么东西?”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