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给柳氏见礼,硬生生地跪在柳氏跟前。
待她跪了个十成十,柳氏到慢悠悠地开口,“原来是妙儿,好巧的名字,叫我好生看看你,你且起来。”
顾妙儿待要起来,却是身娇骨软,本就是路上经了风尘,又从外院一直走到内院,待又立在边上等了半晌,才又这么一跪,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劲儿一样,叫她软塌塌地没法起来。只长辈叫起来,她若不起来,便是……
如此,她眼里含了急切之意,试着起来。
“咳咳……”
待得两声咳嗽声,便有婆子上前将扶,她便顺着站了起来,朝着柳氏又是福礼。
柳氏却是扶住她,“好俊的姑娘,不愧是我们叁姑太太的女儿,虽不是亲生的,母女情分却是不假的,到像我们叁姑太太几分了。来,妙儿,见过你大舅舅。”说着,她便亲自牵着顾妙儿的手走到了刚进来的男人跟前,还催着顾妙儿请安。
顾妙儿心下惴惴,于这府里的人个个儿都陌生得慌,继母生前说过英国公府的富贵与尊荣,到从不说府里的人如何,听得大舅舅这称呼便晓得那位手握重兵的英国公秦致。她低着头,不敢抬头,只堪堪地瞧见他身上的藏青色直裰,轻轻柔柔地朝着英国公盈盈一行礼,口称,“大舅舅。”
她声儿莺啼,身儿娇弱,面若桃花,往英国公面前一站,竟引得英国公面色暗沉,冷声道,“既是来府里,便好生待着吧。”
也就一句,便迳自出去了。
柳氏闻言一笑,到显得温和了,“妙儿可别被你舅舅吓着了,你舅舅素来这般脾性。你便安心地待在府里头,待得舅母给你寻门妥当的亲事,也好同你母亲交待。”
顾妙儿十一岁便失了父母,守孝已满叁年,守孝期间还能将自个亲事上拖上一拖;待满了孝期,族人们便逼上门,无非是为着父母攒下的家业,只可惜族人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父母早就为她安排了去路,就是这英国公府。
女孩儿家被提起亲事,自是面红耳赤,忍了满面的羞意道,“妙儿、妙儿……”
柳氏示意她别说话,还安抚她起来,“你好生住着,有什么不足之处记得同舅母说。”
顾妙儿自是应了声“是”。
柳氏便让董嬷嬷领她出去,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摆摆手,示意屋里的丫鬟都出去,惟最为妥当的葛嬷嬷未走,才慢慢开口,“当年送出去的那个孽种到底送往何处了?”
葛嬷嬷比高嬷嬷更得脸些,发间还插着支金簪子,小心翼翼地躬身回话道,“听闻叁姑……”
只她话还未说完,就得了柳氏一记利眼,当时就改了口,“当年那人听说是寻着了,也不知道真假,可顾姑爷着实有个女儿的,不像是、不像是……”
柳氏冷哼道,“惯会做个楚楚可怜的样儿,引得我大哥至今还未娶妻。”
葛嬷嬷不好论主子的事,只听得柳氏恨声道,“当年她乔张作致,差点坏了国公府的门楣,如今到还送过来个一样儿的,怕不是存着什么心思呢。”
葛嬷嬷道,“任凭存着什么心思,人也没有了,再想坏夫人的事也是没的。”
柳氏手上一顿,“方才国公爷的眼神你可瞧见了?”
葛嬷嬷忙道,“老奴可不敢瞧国公爷。”
柳氏可瞧得清清楚楚,见秦致进来,视线便朝着那小贱人身上瞄,当下便心生一计来,“秦致可害苦我,可我心里头有苦哪里说去?秦致不碰我便是了,我到要看看同那贱人一样的人儿到他面前,他可管不管得住他那玩意儿。”
葛嬷嬷有些怕事,便劝道,“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国公爷那性子您也是知晓的,若是叫国公爷晓得这中间有您的手笔,岂不是叫您的日子更为艰难?”
柳氏积了多年郁气,概因无子而起,长房无嫡子女,连庶子女也无,到为着国公爷安排了娇娘子,偏国公爷就跟断了子孙根似的,她心里头的气是憋得狠了,“此事慢慢图之,国公爷最近爱去那地儿,你叫董家的引着她去就是了。”
葛嬷嬷松了口气,便把这话悄悄地递到老太太身边的厉嬷嬷耳里。
老太太本就不待见嫁出去的叁姑太太,更何况顾妙儿还是个继女,自然起不了什么祖母心肠,就极为冷淡地吩咐道,“依着秦家的规矩,女孩儿还得出孝之后还得再守半年孝,才能显得出孝心来。”
这不,顾妙儿这厢还未将箱笼收拾出来,便又让嬷嬷与桃红将箱笼收拾了起来,在英国公府上的人手护送到了卧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