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他最擅长的伎俩——没事找事。
今天说周钰棠衣着打扮得不利索,明天说他不会照顾宝宝,后天说天天哭像个神经病,再大后天说他床上不好身材走样……
对此,原来在怀孕前的周钰棠肯定会跪着急得哆嗦,求他容忍,保证立刻改进。但现在的妻子就像木头人一样,不管林仲义说什么,当场都没有什么反应。衣着打扮不满意,明天就换一身;说孩子照顾不好,就下午给奶妈带;说他哭得多,就换个地方哭;说他床上不好,身体丑,周钰棠就裹上被子对着墙睡觉。
反正,周钰棠不会和他有任何冲突,让他连架都吵不起来。
林仲义曾在床上找完茬后,大着胆子给了妻子一个耳光。周钰棠挨了一记打,微微侧过了头,等了几秒,见丈夫没有进一步动作,径自裹着被子,钻进他惯常待着的墙边睡觉去了。
周钰棠很少和他说话,很少过问他的事。
甚至林仲义故意喝得满身脂粉气地回房,周钰棠也只是叫小厮把他洗干净。即使林仲义在他面前提到勾栏院的女人或是其他双儿的名字,周钰棠仍是没有什么表情。
林仲义使出了最后一招——纳妾。
他告诉妻子,自己已经秉明二老,要纳一户官宦人家的年轻庶女为妾,对方是名门望族,有钱有权,进了林家也不比普通人家的妾那么卑微。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提点周钰棠出身不好,能嫁给他当妻是天大的福分。
“知道了,”周钰棠说,又加了一句,“都依相公的意思。”
林仲义胸口像吃了一坨棉花。
“周钰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相公要纳妾了!”
周钰棠已经不吃他那一套,不在意纳妾吧,林仲义会说他不关心丈夫;在意纳妾吧,林仲义又会说他善妒心眼小。在他丈夫眼里,他永远都有错,永远都要挨骂。他抱着宝宝站起身,不想和对方吵架。
林仲义见他又要逃走,心也急了。
“你不就是在想着老三!想你的小叔子!对着老三就是一脸的笑,对着我只有哭!你脑子想清楚,老三在京城呢,一千多里!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现在该好好伺候我!”
周钰棠也不答话,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老二一通嘶喊下来,惊醒了刚睡着的宝宝,周钰棠立刻哼着儿歌去哄宝宝。
这一通嘶吼摊牌的结果是,周钰棠周家之行
写了归营时间,林仲勇回去晚了要军法处置,林父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儿子去。
这几日,在孩子去留的问题上,周钰棠和林母发生了争执。林母认为,两个男孩必须留下,宏月这个双儿可以带走,周钰棠坚决不同意。
“他们是仲义的亲生孩儿!是我的孙子!你凭什么带走小瑞和小宝!”
周钰棠这时也没必要让了,“就是因为他们的爹,我才要带孩子们走!”
林仲义已经完全不能履行父亲的职责,甚至摔瘫的直接原因是喝花酒,并且事后没有任何反思,周钰棠想想便觉得可怕。
林母气得几乎要把周钰棠掐死。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焦点落在孩子身上——由两个孩子自行决定是去营地还是留在林家。祠堂内,林父林母还有几个嬷嬷以极其温柔的声音询问宏瑞和宏宝,是愿意留在大宅子里吃点心,还是去营地住有老鼠的房间?
周钰棠脸色青白,看着自己两个儿子,两个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较年长的宏瑞目光越过簇拥的众人,与周钰棠的眼神相对,“留在这里……会有娘吗?”
这个问题显然引起了宏宝的注意。原本,被莫名围拥的他略有慌张,而此后都没有娘陪伴的念头钻入脑子后,他吓得立刻哭了出来,“我要娘——我要和娘走——”
“我要和娘一起——”
两个孩子的答案很明显了。
周钰棠心里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几个健壮的嬷嬷立刻抱走了惊慌的孩童往后院钻去。双儿正欲去追,立刻上来四五个人把他拦在原地。
周钰棠没想到林家能这么无耻,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抢孩子!
“把孩子给我!”他吼道。
“这是我们林家的血肉!”林父脸色铁青,站在祠堂里林家祖祖辈辈的排位前说道,“你一个外姓的贱人,算什么东西!”
“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周钰棠吼道。
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和现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关系,他们没做任何贡献,孩子只和他有关。甚至宏瑞……宏瑞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老三还是老二都不确定,这个祠堂里的人,都知道在孩子的背后他承受了什么吗?
“你们混蛋!”他嘶吼道。这么多年如果他学到了什么经验的话,那就是次每次被打压后建立起更深刻的决心,并用更坚韧的手段反抗。
架着他的四五个人像钳子一般按住他的肩膀和胳膊,周钰棠动弹不得。他奋力地往前冲撞,感觉胳膊被抓出了数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