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涌入脑中。
空气中的霉味有些明显,不远处汽车的鸣笛声响个不停,下肢很沉重,似乎被什么压住了,肚子暖暖的,甚至可以说有些烫了,胳膊又被隔着什么拍了拍,雪来下意识想打开扰她清梦的东西,光裸的手臂接触到外面冰凉的空气,立即起了鸡皮疙瘩。
她醒了,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从未见过却又有些眼熟的脸,五官端正,眼型细长,头顶的黄毛非常显眼,散发着一股劣质染发剂的味道。
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只能送你去医院了
男人的表情痞痞的,眼睛却出卖他一部分真实的情绪,他在紧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箱子里?
箱子,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喉咙沙哑地发出声音,雪来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里的人是我的妈妈
男人的瞳孔微微放大,没等他消化完震惊的情绪,雪来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我做上门服务,出了点小意外,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角色扮演,母女丼
肚子上已经热得快失去知觉了,雪来把被子里面的热水袋掏了出来,推了推身上厚厚的被子,身体轻松了很多,黄毛的男人突然低头移开了视线,雪来看了眼自己,被子下的身体还是赤裸的。
我很贵的,上门服务一次这个数,雪来扯起嘴角,比划了一个数字,不过看你救了我的份上,可以给你打折
我不是
男人默默搬着凳子往后挪了挪,你有钱吗?
不在身上
男人掏出钱包,拿出两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给你,等会你自己让老板娘帮你买身衣服吧
雪来挑了挑眉,伸手去接,手腕突然被握住,男人的手指快速在她的掌心划了几道,是报警电话,雪来垂下眼,他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简直像是有些心虚一样
你真是做这个的?
大哥,我看你是个好人,有些话我从来不对别人说,今天只告诉你
雪来从眼角挤出两滴泪水,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我四岁父母就死了,他们留下了一屁股债,害我成了老赖,我像皮球一样被亲戚踢来踢去
停停停
男人赶紧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他站了起来,倒退着往门外走去
都不容易,都不容易,我还要送货呢,你好自为之
一离开汽车旅馆,阿T把从刚刚就一直振动个不停的手机扔到了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手机很快被数辆汽车碾过。
辛辛苦苦几个月,一个下午前功尽弃,虽然那女的嘴里没一句实话,但阿T也做不到把人再塞回箱子里当货物运送的事,只能丢掉现在这个身份赶紧跑路了。
另一边,站在窗户旁望着那个黄毛男人扔了手机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雪来披着被子找旅馆的老板娘买了一套衣服,用剩下的钱打车去了她之前藏钱的一处地点。
五个小时后,她几次换车乔装,以一个中年女人的形象到达了港口,以偷渡客的身份,她搭上了一艘大型客船。
凌晨三点,B国机场,阿T,或者说Tomaisin下了飞机,他把头发染成黑色,换了一身西装,举手投足一副精英人生的作派,恐怕就是让曾经和阿T鬼混过的好兄弟来看,也不敢断言他们是同一个人。
老远就看到了朋友举着自己名字的纸板,Tomaisin加快了脚步,张开双臂就要给燕今时一个热情的拥抱
停
纸板被抵着Tomaisin的腹部,让他不能再进一步,燕今时扶了扶眼镜,眼里满是旧友重逢的喜悦,但肢体却是肉眼可见的僵硬
Tomaisin,见到你很高兴,但身体接触还是算了,我有很严重的洁癖
嗯?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个毛病?
Tomaisin歪了歪头,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
因为一些事,燕今时不愿多提,有些生硬地切换了话题
你这次来B国能待多久?
说不准,可能几个月,可能一两个星期
想起之前遇到的事,Tomaisin收起了脸上的笑,同样不愿多提,他看向燕今时
你呢,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已经在上大学了
嗯,是政法大学,法学专业
燕今时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明天还有早八的课,到我那睡一晚吧
你的父母应该不会欢迎我
没关系,我在校外租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