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李答风,我这与你聊……你来给我诊脉,你扫不扫兴?”
“我看看公主的宫寒可有好转,公主聊公主的,我诊我的,并不妨碍。”
宝嘉被他这败兴的劲儿气得不轻:“没好,一点没好!我天天佳人在侧,美酒相伴,能好吗?”
李答风朝她摊开了手。
宝嘉没好气地将手递过去,另一隻握玉的手在顶上狠狠一摁。
李答风搭脉的指尖蓦地一滞,抬起眼来。
看着他像被打开了什么锁钥的反应,宝嘉眨了眨眼,试探着慢慢摁下去。
李答风呼吸收了收紧,搭脉的手指轻微抖颤了下。
宝嘉唇角勾起,在他眼皮底下轻轻把玩起那玉来。
李答风看着她上下滑动的五指:“公主——”
“你诊你的,我玩我的,并不妨碍。”宝嘉将话回敬给他。
李答风搭脉的三指压了又松,松了又压,反覆几次过后彻底松开了手。
“怎么样,好转了吗?”宝嘉继续摩挲着玉顶。
李答风别开眼去:“没诊出来。”
“李先生的圣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呀?”宝嘉侧目看他,“那到底是要先诊脉,还是先与我谈谈情说说爱?”
“公主,战事五日前才结束。”
“所以呢?”
“所以我才吃了四日的药。”
宝嘉一愣之下笑出声来。
原来不是不解风情,是不敢解风情。
“那还差三日,这三日你就准备晾着我了?”
李答风滚动着喉结看着她。
宝嘉笑着将玉交到他手里:“李先生这不是早有准备吗?拿着,你来玩。”
热夏昏夜,云收雨歇的卧房里,满屋子咸甜交织的潮热气息。
榻上,宝嘉瘫软在李答风怀里,光裸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哑着嗓子道:“李答风,这趟过后还回河西吗?”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在长安等少将军年关进京与郡主成婚。”
“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李答风正斟酌着答话,忽听怀里人说:“李答风,饿了。”
李答风低下头去:“不能再——”
“肚子饿了,”宝嘉失笑打断他,“真饿了!”
李答风跟着失笑,将人轻轻放回榻上,披衣起身:“我让人传膳来。”
宝嘉往上拉了拉薄衾,支着额角目送他走出卧房。
李答风在外与婢女交代了晚膳,正想往回走,一眼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庭院门前来回徘徊,看着像是江近月。
“李先生——”江近月也看见了他。
李答风走上前去:“江先生可是有事请见公主?公主现下可能有些不便。”
江近月摇头:“李先生,我不是来请见公主,是来找李先生你的。”
李答风面露疑问。
“半年前我身在病中无法开口说话,等病好了,本想与李先生当面道谢,却听说李先生已经离京……当初第一天见到李先生,我以为李先生是府上新人,所以刻意在你面前争宠,后来才知李先生与我们不同,是真正仁心仁术的医士,李先生光风霁月,不与我计较,还救我性命,”江近月说到这里低下头去,“我实在感激又惭愧。”
李答风摇头:“救人是医者本分,江先生不必言谢,亦不必道歉。”
“是,李先生应该不需要我的谢意和歉意,不过可能会想知道柳先生的事……”
李答风眼梢一扬。
“方才柳先生去找公主之前,先与我说了今日在医馆遇到李先生你的事,想让我帮忙出出主意,说上次你误会他,公主却不让他解释,他怕这次又让你误会……毕竟我们都看出来了,公主待李先生不同,他怕得罪了李先生,被撵出府去。”
“误会?”李答风反问。
“对,柳先生的病症全因自己而起,包括半年前,那时候柳先生一直住在偏院,根本见不着公主。这半年来,公主别说召见我们,连宴饮都不曾有过,听着李先生的话滴酒未沾。”
李答风目光一闪。
“公主不轻易与人示弱,对李先生的疙瘩许是还未完全解开,应当不会解释这些,我想着我没什么可回报李先生的,便替李先生解个误会吧。”
李答风回到卧房的时候,宝嘉已经被婢女服侍着穿戴好了衣裳,坐在了榻沿。
宝嘉不满地觑了觑他:“让人传个膳慢成这样,你是亲自去厨房烧柴火了?”
李答风跨过门槛,还在想江近月方才的话。
江近月最后说,其实自己说这些话也有一些讨好他的私信,说来日他若进了府,他们肯定就被遣散了,希望到时他别太怪罪他们这些门客,别剥夺公主留给他们的产业。
他没答江近月什么,心里却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们。
怪罪他们,就意味着怪罪宝嘉,但一个先离开的人,怎么有资格怪罪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