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厂区带回来的那些工人,则全部交给市局去预审。
负责审钟北泉的是苏廷希,对方吞吞吐吐说了一堆废话,有用的一个字都不说。
苏廷希似乎也不着急,松弛地坐在椅子上听着钟北泉扯东扯西。
约莫过了20来分钟,曹修诚拿着一摞材料进了监控室,拿起对讲对苏廷希说道:“苏队,那些工人全交代了,他们是被雇来当托儿的。”
苏廷希闻言,朝着监控室那边儿瞟了一眼,给监控室的曹修诚递去一个眼神。
曹修诚意会,对着对讲继续说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北草农业的工人,他们就是被过来演工人的‘演员’。平时没啥人的时候,厂区里就雇佣100来位‘演员’去演工人。如果赶上有领导视察或是其他商务考察,北草农业就会雇佣大概2000位‘演员’来演工人。”
“这些‘演员’每周工资1000元,没有实质工作,打游戏、聊天、下象棋都可以,只要不在明显的地方睡觉就行。”
苏廷希冲着监控室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眼神又重新落在了钟北泉身上,挑了下眉梢,打断他的废话,慢悠悠地开口,“雇‘演员’演工人……可真有你的。”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可能把你带到省厅经侦支队的审讯室。我劝你还是交代吧,毕竟厂区那些工人……不好意思口误说错了,应该是那些‘演员’,他们已经全交代了。”
钟北泉脸色微变,却依旧嘴硬,“警官,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我们北草农业就涉及了财务造假吧?”
面对他的狡辩,苏廷希不怒反笑,“那你们所谓的新技术的玉米种子呢?我们把你厂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一粒新技术的玉米种子。”
钟北泉梗着脖子道:“那是我们都卖光了!”
苏廷希冷笑一声,“就算你都卖光了,那你们厂关于新技术的文字和记录呢?一丁点都没有!你们的厂区甚至连个实验室都没有,这你怎么解释?”
“我、我、我……”钟北泉“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懊恼地垂下头嘀咕,“我这也是为了不让北草农业被证监会强制退市,才想出来这么个办法,而且这招还是韬韬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想出来的……”
“韬韬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现在已经归案了,针对她的预审应该马上就可以展开。你也别着急推卸责任,到时候一定见分晓。”
苏廷希食指弯曲,指关节轻叩桌面,“今天韬韬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不是还跟你通风报信?她怎么知道警方的行动?”
钟北泉也知自己大势已去,木然地回答:“我招的那个财务总监柳芊芊不太老实,最近似乎一直在调查我们公司。韬韬会计事务所的负责人也察觉到柳芊芊的异常,暗地里也有找私家侦探悄悄跟踪她……”
“就在前几小时,私家侦探回信儿说柳芊芊去了省厅公安局,韬韬会计事务所负责人觉得不对劲儿,就赶紧先跑了。”
……
另一边儿,针对韬韬负责人程梦的预审的确已经开始了,负责预审的正是周清倾和温婉卿。
周清倾在进审讯室之前,还跟温婉卿计划着她们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争取尽快让程梦交代。
没想到程梦的心理素质比钟北泉差远了,她们还未说什么,程梦的心理防线已然告破,嘴唇微微发抖,声音中还带着哭腔,“警、警官,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配合,好好交代!”
周清倾扬了扬眉毛:“行,那你就说说吧,你是怎么帮北草农业做假账的?”
“警官,您说的具体是指哪段假账?”
“就是三年一次高盈利这事儿。”
“好,好,我知道了。”
程梦也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蹲监狱,她一心想着能让自己少在牢里蹲两年,几乎是知无不言。
“我们是六年前接手的北草农业,这家公司上市之前就是一个纯粹的种子和化肥的销售公司,他们一点都不懂生产,更不懂研究,他们公司销售的种子和化肥都是从别的地方进口来的。”
“说实话,我觉得北草公司当年能上市纯粹是因为撞大运了,他们在农业领域完全就没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公司老板钟北泉又是个游手好闲的,自从公司上市之后,他就一门心思想把自己的股票套现,根本就不管公司经营。”
温婉卿仔细听完,问道:“我们调查财报时发现北草农业每三年一次高盈利,而且两次周期和手法如出一辙,他是不是利用这个周期套现了自己的股票?”
程梦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警官你也知道,证监会有规定,上市公司如果连续三年一直亏损就会有强制退市的风险。我们接收北草农业时他们已经完全没有盈利能力了,正面临着退市的危险,说不好听点一家空壳公司可能都比北草农业的情况好一点。”
“本来我是建议北草农业申请破产的,但是他们的老板要求我们必须要给他保住北草农业上市公司这个壳子,所以我们就指定了利用虚报公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