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就来找你撒娇告状了。”
江戎坐起来,跟叶深勾肩搭背,两人窃窃私语:“你说的道理很对,但我跟你条件状况不一样。”
叶深:“哪不一样了?”
江戎无情地指出:“你没老婆,我有老婆。”
叶深:“……跟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江戎斜斜睨了他一眼:“孩子喜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婆满意,老婆喜欢我——这种感觉,我想你是不会懂的。”
“差点忘了,你又要换老婆了。”江戎挑眉:“你的‘真爱’嘛,也不过如此。”
叶深舌头打结:“我要肩负起我作为男人的责任,我会跟小妤复婚,照顾她一辈子。”
“你自己看着办。”江戎并不关心也不在乎叶深跟谁结婚。
叶深盯着他,他突然满是好奇,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江戎,然而身旁一大堆的人,他不好直接说出口,于是他找到纸和笔,给江戎写小纸条。
他本可以选择把江戎叫到隐秘的地方,两个人单独说话,然而他情不自禁选择了写小纸条,这有点像是孩童时期的玩法,小时候他也是这么偷偷给江戎传小纸条。
叶深在纸上问他:“你对表弟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还是爱情吗?你难道不觉得,两个人相处的久了之后,无论是什么感情都会变得稀疏平常。”
“就像是读一本书,读第二遍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吸引我的地方。”
叶深觉得自己就像是处在迷雾之中,过去他以为自己爱秦浅浅,或许也是爱过的,有着恋爱的激情,可是相处的久了之后,他又觉得一切都变得平淡乏味。
一开始柔弱惹人怜爱的秦浅浅给了他很多新鲜感,让他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她满心满眼的崇拜让他找到了自己属于男人的自信。
然而久了之后,好像也就是这样。秦浅浅给他戴绿帽,在一瞬间的崩溃之后,没多久,叶深发现自己也没多难受。
难受是有的,却不是“非她不可”。
更加讽刺的是,刚才他觉得脆弱的李希妤比秦浅浅更能带给他新鲜感,秦浅浅的那一套虽然好用,但他吃腻了。
有时候秦浅浅那副怯生生招人怜爱的模样,也会让他觉得烦躁。
江戎看了他的纸条,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下几行字:“如果人是一本书,那么这辈子走完,这本书才能写完,每天都有崭新的一页,那又怎会没有吸引我的地方?”
“除非,你们一直在用虚假的面目示人,不是没有新鲜感,而是你已经懒得再扮演这个角色,也厌恶了她扮演的角色。”
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江戎蓦地想起了跟苏燕婷刚结婚那时候,两人立下的约定,在家里,在彼此面前,他们可以随意暴露自己的任何一面。
当初的约定,八年过去了,在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习惯却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本能的习惯了在对方面前毫无顾忌地想干嘛就干嘛——这也是他结婚多年后越来越放飞的原因之一。
在外面他是江政委,在家里可以是江秘书,是江弟弟,是被她暗自诋毁的江家小公主,是女儿们时而喜欢时而讨厌的江爸爸,这些不同的角色构成了精彩的生活。
叶深接过纸条,打开,他摇了摇头:“我不懂。”
他不懂江戎所写的虚假的面目是什么?但他明白江戎一定在暗示什么。
江戎:“咱俩都三十多岁了,就快要不惑之年,又不是在课桌上传纸条的七八岁小孩,都是成年人了,你没必要样样都听舅妈的。”
江戎并没有很直白的说叶深没有主见,实际上叶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习惯了母亲曾蓉给他拿主意,或者说,曾经他也有自己的主意和主见,但是舅舅和舅妈,一个性格强势,一个脾气执拗钻牛角尖,作为孩子,怎么都拗不过父母,对于父母强行做的选择,叶深都已经习惯了,反正都反抗不了,对他来说,一切都无所谓。
他只在父母的选择下,随波逐流地挑一个相处舒服的选择,偶尔也会有反抗,却是微乎其微。
叶深强行选择跟秦浅浅结婚,有部分原因是秦浅浅柔弱招人怜惜,还有另一部分不为人知的原因,恐怕是为了跟母亲曾蓉对抗,其实是挺可悲的。
“这次,是我自己的选择。”叶深把江戎写得纸条卷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江戎:“你自己清楚就好。”
说罢,江戎拧开了汽水瓶,把一瓶汽水喝完了。
叶深皱了皱眉:“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孩子似的还喝冰汽水。”
像叶深这样的中年男军官,早就开始保温杯里泡枸杞,平日里别说是喝冰汽水,就是一口冰水都不会喝,现在都什么月份了?竟然还吃冰的,虽然这边冬天温度着实不低,但也犯不着喝冰汽水。
江戎:“我想喝就喝。”
叶深用一种十分奇怪地眼神看向坐在他身旁的江戎,这下不看还好,一看他当真惊呆了。
叶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恍惚,有时候,人对人的记忆似乎总是定格在某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