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向小饭桌的家长们收费吗?白桦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当初说好了小饭桌的运营模式是用食材换食物,她不想让一直信任自己的家长们寒心。摆摊的分账支付药钱不够,白桦又不想把小饭桌由公益转为付费,穿来异世这么久,白桦倒是头一回因为想一件事而失眠。顾家中,顾竹今夜也没有睡好觉。她因为回忆起小时候的一段过往,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回想起睡梦中的种种往事,顾竹终于知道白天见到楚慕时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对一块玉佩感到熟悉。顾竹从床上坐起身来,稳定了心神,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小时候,大约真见过楚慕一面。 葱油白切鸡顾竹小时候,曾经跟着爷爷进过一趟宫里。彼时有一位宠妃早产,皇上对太医署下了御令,嫔妃和皇子都不可有意外。太医们生怕掉脑袋,自知医术有限,便连夜把告老还乡的顾爷爷重新请了回来。顾爷爷答应得痛快,要求唯有一条,救完了人命必须还要放他离开。这正和太医们的意,双方对此都没有异议。二人行至宫门之外,见一俊朗的小郎君骑着高头大马,容貌飞扬,正要前往围场狩猎。小顾竹虽然年幼,却早已有了美丑的概念,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当年的小顾竹拽着爷爷的衣袖,向爷爷打听这人是谁。时隔多年后,顾竹还记着爷爷当年的回答。“他啊,是咱们胤朝唯一的少将军,楚慕。”顾竹将记忆中的容貌在心里仔细临摹,竟与白家的那位郎君有九分相似。顾竹连忙拿出楚慕白日里给她用来抵药费的那块玉佩,顾竹擦去玉佩上的尘土,露出玉佩原本的样貌,竟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昭示着玉佩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若单是长得相似,天下容貌相仿之人又岂在少数,记错认错也极有可能。但在顾竹看清玉佩上的龙纹那一刻,无法再自欺欺人。若非是这皇室之人,谁人敢在这玉佩上雕刻龙纹。白桦家中自称林小的那位郎君,应该就是她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楚少将军。顾竹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出了一身虚汗,缓了好久才稳定下心神。顾竹虽然不知道楚少将军为什么会隐姓埋名居于这荒山野水,但是看白家姑娘那反应,怕是还被蒙在鼓里。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呢?顾竹在心中思忖。另一边,桑祈也在因为楚慕的事情而发愁。
将军光让他到城里来找大夫,可既没说要治什么病,也没说要给谁看病。桑祈完全忽略了是自己跑得太快,才没有听到关键信息的事实。桑祈在医馆里支支吾吾了半天,和医馆里的大夫鸡同鸭讲。“是谁要看病?”“不是我看病。”“要看什么病?”“不是我看病。”“大夫,请随我家去一趟——”“黄口小儿,休要再戏弄老夫!”医馆中,一个白胡子老头被桑祈气得胡子都要飞上了天,转身拂袖而去。桑祈无法,只得打道回府,重返白家。白家中,白桦正在磨刀。穿来异世这么多天,白桦从来都没有打过家里那几只老母鸡的主意。毕竟母鸡可以生蛋,鸡蛋不仅可以用来置换银钱,还可以给小团子们补充营养。可如今娘亲重病,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再在母鸡上吝啬未免有违孝道。白桦从鸡窝里挑了一只最肥的母鸡宰了,将鸡肉、内脏全部密封储存,够吃好几顿。今日份的半只鸡,白桦决定用白灼的做法,最大程度上保留鸡肉的营养,达到给娘亲补身体的目的。但若是简单的白水煮鸡,未免过于单调。白桦想到广东的葱油白切鸡,便是在白灼的做法上进行了改良,有了葱油提鲜,鸡肉的口感会更加丰富。白桦先将半只鸡在锅内烫熟,保留完整的鸡皮鸡骨,将鸡肉斩成小块放入盘中。装入鸡头鸡翅,进行一个整齐美观的摆盘。再做淋鸡肉用的葱油。白桦将野葱分别切成葱叶和葱白,葱叶剁段,葱白切块。先将葱白下入锅中,炒至金黄,再下入葱叶,炒至烹香。将锅内的香葱尽数捞出,放在一旁备用,剩下的部分便是葱香味十足的葱油。白桦将炒好的葱油淋在切好的白切鸡上。葱油将鸡肉的表皮层层爆开,激发出鸡肉内部的油脂香气。一时之间,整个屋里都是肉香和葱香,二者的味道巧妙融合,却又相得益彰。炒好的香葱白桦也没有浪费,白桦将它们码在白切鸡的上面,不仅作为点缀,也能进一步提升这道菜的香味。白桦将做好的葱油白切鸡优先分出来一份,亲自端给娘亲。白母还在因为白桦昨日的擅作主张而跟她置气,絮絮叨叨地跟白桦抱怨道:“我都说了,我不治了,我一个半身入土的人了,浪费那个银钱作甚。”“您就是真掉土里了,我也会想办法把您拽出来的。”白桦跟白母开着玩笑:“娘,您尝尝,我做的这个鸡好不好吃。”见到餐盘里的葱油白切鸡,白母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把咱家的鸡给宰了?”“不是宰了,自然老死的。”白桦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安抚住了母亲。